凤凰欲飞，烈火焚情

也是这样的针脚，却在崔相闯入府中时，被他的马靴碾成碎片。更漏声渐歇，

我起身推开雕花窗，晨雾里传来宫墙柳的沙沙声。远处太极殿的檐角泛着冷光，

那里供奉着沈家世代守护的蟠龙印，如今却盖在崔氏升迁的圣旨上。天快亮了，

崔氏的人该来寻他们的眼线了。我解下外袍，露出内衬的月白中衣，

袖底绣着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那是沈家军的飞虎纹，

三年前我带着最后二十个暗卫潜入京城时，每个人的衣底都绣着这个纹样。如今，

暗卫们的尸首埋在西直门外的槐树下，而我，成了崔氏最忌惮的驸马爷。

公主的鎏金步摇还留在屏风上，晃着细碎的光。我忽然想起她初次见我时，

眼中闪过的那丝惊艳——那时我跪在御阶下，捧着崔氏送来的贺礼，袖口露出半道鞭伤。

她亲自扶我起身，指尖划过我手腕，轻声说：“沈公子这双手，该握剑，不该握礼单。

”如今想来，她早已知晓我是谁。就像她知道崔氏送来的瓷器里藏着毒，

知道我每次夜访婢女房都是在杀人，知道我腰间玉佩缺了半块——她甚至可能知道，

当年沈家被灭门时，第一个冲进府里的，正是她的父皇，当今圣上。晨钟响过，

我听见外院传来嘈杂声。崔府的管事应该到了，带着一队护院，寻他们失踪的侍书。

我转身走向妆台，拿起公主落下的锦盒，两半玉佩在掌心发烫。

当年母后将半枚塞进我后颈时说：“双凰合璧之日，便是沈家复仇之时。

”慈宁宫的鎏金香炉飘着沉水香，我跟着公主踏入殿内时，崔氏女眷正围着博古架赞叹。

崔相之妻王夫人手里捧着只缠枝莲纹瓷瓶，釉色青白如冰，

瓶身上金箔勾勒的莲花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公主请看，”王夫人眼角的金粉随笑意绽开，

“这是新制的‘冰裂纹’，瓶腹暗刻《瑞鹤图》，唯有迎光而视才能得见。

”她指尖划过瓶身，冰裂纹路里渗出极细的金粉，“每道裂纹都按九宫方位排列，

取‘瑞气盈门’之意。”公主伸手接过瓷瓶，指尖在暗纹处轻轻一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