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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爱白月光 安妮春华 14319 字 2025-04-16 01: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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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的哥哥竟是我的初恋。

直到我走进厉家寿宴大厅才知道。

五年前暴雨夜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被追债人按在巷口的厉霆满眼血丝。

我颤抖着将卖蛋糕攒的十万块砸在那群人脸上。

那夜,冰凉的雨珠顺着他喉结滚进我衣领。

却想不到他竟是京城厉家太子爷……

1 发丝之谜

厉家的寿宴大厅宾客云鹏。

厉霆明眸微凛将红酒杯倾斜时。

我分明看见他尾戒上沾着昨夜从我发间勾落的发丝。

冰凉的酒液浇在寿桃上,沿着我亲手捏的豆沙褶蜿蜒而下,在雪白桌布洇出暗红血渍。

“厉家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他指腹碾过水晶杯沿,那里还残留着我锁骨处蔷薇纹身的温度。

“这种廉价货色,也配摆在我母亲寿宴上?”

在四周宾客的抽气声中,我垂眸盯着裙摆晕开的酒渍。

五年前暴雨夜的记忆刺破牢笼般涌出。

巷口青年被追债人按在泥水里。

我冲过去攥着卖蛋糕攒的十万块钱砸向那些狰狞的面孔。

那夜,冰凉的雨珠顺着他滚动的喉结落进我衣领,混着他温热的血。

却想不到那个高大生猛的青年,竟是赫赫有名的厉家太子爷!

我满脸窘迫地走进洗手间,随后便被强大身躯抵在珐琅彩瓷砖上。

镜中映出厉霆那张高冷清俊的脸孔。

他勾起食指扯开领带。

檀木香混着白兰地的气息,灼烧着我后颈的咬痕。

他指腹碾过我锁骨处的蔷薇纹身,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在私人温泉的齿痕。

“婉婉现在倒学会装贞洁了。”

他指尖探进我珍珠项链,勾出藏在蕾丝下的孕检单。

“听说你怀了小宇的孩子?”

他咬住我耳垂,西装裤口袋露出半截验孕棒。

镜中倒映着宴会厅的水晶灯。

我那名义上的未婚夫厉宇,正搂着新晋影后调笑。

半年前私人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涌上喉头。

那天厉宇做结扎手术的同意书上,签的是我的名字。

2 逃脱之路

走廊上忽然响起脚步声。

我急忙挣脱厉霆,逃命般地小跑回宴会厅。

“去这么久?”厉宇看见我,立马迎了过来。

他握住我掌心贴在他胸口时。

我闻到他衬衫领口残留的柑橘香水气息。

这不是他惯用的雪松味。

而是昨夜在庆功宴上,那位影后指尖缠绕的Jo Malone。

身后很快传来笃定沉稳的脚步声,停在我肩侧气压涌动。

“哥,婉婉可是第一次。”厉宇炫耀般摩挲着我腕间的守宫砂。

他却浑然不知那抹朱砂下藏着注射玻尿酸留下的针孔。

厉霆的冷笑声骤然刺破耳膜。

我望着他西裤上昨夜被我抓出的褶皱。

忽然想起在私人温泉里,他咬着纱布给我纹身的模样。

那时他说蔷薇该生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比如心口第三根肋骨下方。

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踉跄着倒在厉霆脚边。

礼服深V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齿痕。

他单手插兜退后半步,金丝眼镜闪过冷光。

他当然认得我那处齿痕。

今晨离别时,他还用领带蘸着温泉水替我擦拭过。

当我再次狼狈地走入洗手间。

厉霆掐着我后颈按在冰凉台面:“装处?嗯?!”

眼前的镜子碎裂的瞬间。

那张孕检单从他指间飘落。

显示孕周正好是厉宇出差那周。

就在那个周末的深夜,我潜入厉宇的办公室。

在他大门的指纹锁里,录入了我的指纹。

3 蔷薇之痛

孕检单在珐琅彩瓷砖上滑出弧线时。

我听见血管里冰锥碎裂的声音。

厉霆捏着我下颌的手在发抖。

这个在商界杀伐决断的男人。

此刻眼底猩红得像是五年前在巷口被踩断肋骨的青年。

“你以为我图厉太太的位置?”

我低吼着扯开珍珠项链,露出心窝第三根肋骨下的激光祛疤痕迹。

“五年前为你砸那十万时,我就该知道厉家太子爷值这个价。”

他瞳孔骤缩眯起眼睛。

在那处白嫩的肌肤上,曾纹着他亲手设计的蔷薇图腾。

宴会厅那边突然传来骚动。

那位影后尖利的笑声刺破门板:“厉宇你装什么深情?要不是江婉婉握着你公司的股份,你会想娶她这个蛋糕妹 ?”

我抚着小腹忍不住轻笑。

半年前递给厉宇的结扎同意书,最后一页藏着他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

“如果你真有别的男人,知道我会怎么样吗?”

厉霆将我困在臂弯间,枪灰色领带缠住我被玻璃碎片割伤的手腕。

“我会先弄死那个男人,再……弄死你!”

在他咬开验孕棒的包装时。

我手指摸到他后腰那道疤。

在五年前那个暴雨夜里。

那把本该捅进我心脏的刀。

最终在恶斗中插进了他的肾区。

4 初遇之夜

厉霆的银质打火机点燃孕检单时。

火苗映出他下颌绷紧的弧度。

我望着那簇跳动的蓝光,忽然想起五年前便利店暖黄的夜灯下,他蜷在货架后啃冷饭团的模样。

那是我在与他初遇后的第三个月。

凌晨在烘焙坊换班时,发现有人偷吃临期食品。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看到一张沾着饭粒的俊脸。

他穿着磨破边的连帽衫,脚踝处露着未愈的淤青。

却理直气壮地说:“过期十五分钟的面包,不算偷。”

不等我说话,他俯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我不是来还钱的。”

我竟鬼使神差地给他热了杯牛奶,递给他:“哦,知道了。”

他接过马克杯的指尖冻得发红,眼神里的倔强依旧。

我始终说不清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他?

或许是被他那种倔强的眼神震撼到了?也或许是因为他那张脸太好看?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面目,除了猝不及防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叫阿礼,你呢?”他撕开糖包时,腕骨凸起处有道新鲜的刀伤。

“我……叫江婉婉。”

玻璃窗上的雨痕将霓虹灯揉碎成星河,落在他低垂的长睫上。

后来他总在我值夜班时出现,蹲在收银台旁帮我补货架。

有次我被醉汉纠缠,他抡起红酒瓶砸下去。

玻璃碴溅到我们交握的手上,血珠滚进白皙的指缝时,他忽然低头舔掉我手背的血渍:“这么甜,难怪这么招人。”

直到某夜他发烧蜷在储物间,我解开他衣领敷冰袋,看见他锁骨链坠里嵌刻着厉氏家徽。

他滚烫的手掌突然攥住我手腕:“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还捡吗?”

我脸颊灼烫扭过脸道:“我捡的是阿礼,关厉家太子爷什么事?”

此刻他打火机蹿出的火苗,快要燎到我们鼻尖相触的距离。

他忽然关掉火苗按在我小腹:“你当年捡到流浪狗似的我,现在又想捡个孩子?”

我望了一眼他深邃乌黑的眼眸,顿觉心头有些酸涩。

“对了,你还从没告诉过我,当年为何会被追杀?”

“因为……”他眉头紧蹙,顿了顿说道:“家主为私生子夺权,雇人追杀原配长子。”

坊间早有传闻,说厉家二少厉宇是私生子,原来果然如此。

厉霆手机监控屏忽然亮起,厉宇正搂着当红男模在楼台接吻,旋身将那个男模按在栏杆上。

“厉宇对女人没兴趣,你知道?”

“知道。”我重重地点点头,“各取所需,无所谓。”

我忽然想起什么,凝眸直视他的眼睛:“如今这位厉母,可是你……”

“不是!”他用食指勾住我下颌,“她是厉宇的亲妈,我母亲早不在了。”

5 爱的囚笼

我望着厉霆深邃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能洞察我的心思。

“婉婉,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我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发现他的手臂如同铁钳般坚固。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变得沉重,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我心弦上拨动。

“厉霆,你这样做,不怕厉家知道吗?”

我试图用家族的压力让他退缩。

他轻蔑一笑,眼神中满是自信与狂妄。

“厉家?他们只会看到我的胜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

我知道,与他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厉霆,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爱的人真是我吗?”

我试探性地问道,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我爱你?我要的是占有你,控制你,让你完全属于我。”

“这是我对你独有的爱。”

我闭上眼,泪水悄然滑落。

五年前跟他在一起,我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可以托付终身。

可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予我婚姻。

后来我趁他外出,悄然逃离了他的别墅,离开了那座城市。

却做梦想不到,就在半年前竟会与他意外“重逢”。

“放我走吧厉霆,你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低声哀求着,语气中满是绝望。

他冷笑一声,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想走?除非我死。”

就在这时,宴会厅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走廊上传来厉宇跟那个新晋影后的嬉笑声。

他们的笑声刺耳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刀片划破了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宁静。

厉霆的眉头微皱,他松开了我,转身向宴会厅走去。

我趁机逃进了里面的卫生间,立即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逃离厉霆的魔爪。

6 兄弟对峙

过了很久,卫生间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但脚步声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向前。

我趁机打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趁此机会逃离。

我轻手轻脚地沿着走廊墙边向前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般疼痛。

就在我即将走到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厉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料到我会逃跑。

“婉婉,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

我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厉霆,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他缓缓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放过你?怎么可能?你可是我花了将近五年时间才找到的宝贝。”

我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厉宇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厉霆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转头看向厉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哦?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吗?”

厉宇脸色铁青,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大哥,你别太过分了,婉婉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许碰她。”

“未婚妻?毕竟还不是妻。”

厉霆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我和厉宇在走廊上相对无言。

我看着厉宇紧皱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我知道不能再依赖任何人,只能靠自己逃离这个牢笼。

7 地狱之约

我的礼服还残留着雪松香,那是厉霆惯用的沙龙香水味。

我攥紧露台栏杆,任由冷风灌进礼服领口。

刚才厉霆被董事们簇拥着离去时,忽然回头对我比了个口型:

“我在地狱等你。”

厉宇将羊绒披肩搭在我肩上:“婉婉,我送你回去。”

他指尖擦过后颈的瞬间,我猛地后退半步。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

五年前,厉霆总爱在深夜用虎口丈量我颈动脉的跳动。

我挽着厉宇的手臂跟宾客告别,然后强作镇定上了他的车。

车载香薰溢出苦橙香时,我终于崩溃地扯下脚踝的玫瑰金链子。

铃铛滚落在座椅缝隙的刹那,后视镜突然映出两束刺目的远光灯。

有辆黑色迈巴赫如幽灵般一路跟随咬住我们的车尾。

后视镜中,厉霆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举起我今早摔碎的骨瓷杯。

突然刹车片发出濒死的尖叫!

我被惯性甩向前座的瞬间,厉霆的车头堪堪擦过车尾。

他降下车窗,将古瓷碎片撒在积雪的路面,月光给锋利的瓷断面镀上银边。

“婉婉,这是你最喜欢的柴窑盏,我烧了三十窑才成功。”

8 琉璃之誓

记忆如雪崩般倾泻。

五年前的暴雨夜,我在巷口捡到被追杀负伤的厉霆。

那时他被家族拖进继承权的厮杀,我把他藏在堆满瓷胚的阁楼。

“别睡!”那夜的我掐着他渗血的虎口,等待着诊所医生的到来。

他忽然在昏迷中咬住我手腕,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记住这个痛,丫头,要是我活下来……”

后来他真的活成大佬,却把我囚禁在由磁窑改建的玻璃花房。

清晨他系着围裙捏陶胚,沾满高岭土的手指却扣着我脚踝金链。

“婉婉你看,这只天目盏的釉色,像不像你救我那晚的月光?”

此刻挡风玻璃上的冰晶也在折射着月光。

厉霆踏着满地碎瓷走过来,军靴碾过釉面发出细碎的哀鸣。

他弯腰抬起我颤抖的脚踝,将新炼的琉璃铃铛重新扣上:

“下次发脾气前记得穿鞋,你体寒。”

厉宇的拳头挥来时,厉霆甚至没松开替我暖脚的手。

他偏头躲过攻击,顺势将我裹进还带着余温的羊绒大衣里。

我听见他胸膛震动的声音:“五年前你选了我,现在却要为了这个废物背叛我?”

“你从来不懂什么是爱!”我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厉霆忽然闷笑出声。

他沾血的手指探进我发间,别上一朵干枯的琉璃苣。

9 盐湖之恋

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在五年前那个暴雨夜,我们蜷缩在漏雨的阁楼。

他苏醒后拿出一只金丝楠木盒,里面装着晒干的蓝花。

“婉婉,琉璃苣的花语是勇气,现在我把勇气分你一半。”

此刻他又将花瓣碾碎抹在我唇上,咸涩的滋味与记忆重叠。

五年前为了给他筹手术费,我连吃三个月的盐水泡饭,他却以为我偏爱这般滋味。

后来他掌权厉家,竟在玻璃花房前为我造了人工盐湖。

“去年拍卖会上,我拍下苏富比那颗粉钻,因为你说盐晶在月光下像星星。”

厉霆忽然打横抱起我,任由厉宇的拳头落在他后背。

他贴着我的耳垂呢喃,仿佛我们还是依偎在漏雨阁楼的少男少女。

“婉婉,你喜欢的盐焗虾,我聘了澳门六星主厨随时待命。”

“你还说过想看极光,挪威的玻璃屋已经备好抗抑郁药。”

“婉婉,我连你的病历都刻成碑文……”

10 共生之痛

我被扔进迈巴赫后座时。

车载系统正在播放五年前的录音。

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呼喊穿透暴雨:

“你不准闭眼!你还欠我十万块钱呢……”

真皮座椅下突然弹出镣铐。

厉霆握着纯金锻造的钥匙,却故意用齿尖啃咬我腕骨:

“现在我有千万种方法留住你,但我要你像当年那样,心甘情愿把勇气分给我。”

车窗外。

厉宇正被保镖按在碎瓷堆里。

厉霆忽然将碎裂的瓷片塞进我掌心,握着我的手抵住他咽喉:

“来,给你机会杀了我。”

他眼中跳动着熟悉的疯狂,那是濒死之人欲见到光的执念。

瓷片割破他皮肤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原来我们早被五年前那场暴雨浇铸成共生体。

他像是长在我血肉里的倒刺,越是挣扎,越痛彻心扉。

11 驯养之术

我蜷缩在丝绒沙发里。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掐痕。

昨夜厉霆将我锁进顶楼套房时。

落地窗倒映出他替我吹头发的温柔剪影。

仿佛白日里掐着我脖颈威胁的人不过是幻觉。

“叮……”

银质餐车碾碎满室寂静。

松露香气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厉霆将水晶盏推到我面前。

他浸着晨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你低血糖的老毛病,我还记得。”

奶油蘑菇汤蒸腾的热气里,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这双手三小时前还攥着我的脚踝拖过地毯。

此刻却细致地将欧芹碎摆成爱心形状,仿佛某种荒诞的赎罪仪式。

“厉总好记性。”我故意用银勺刮擦盘沿。

刺耳声响中他眉心微跳,却依然慢条斯理地解开钻石袖口。

“毕竟连我生理期都做成备忘录的人,也只有厉总您了。”

“所以婉婉,你别想骗过我。”

他突然撑住沙发扶手俯身凝视我,阴影笼罩的压迫感让我后颈发麻。

他温热的唇擦过耳垂,我听见他喉间滚动的轻笑:“宝宝,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天鹅绒方盒已经落在膝头。

墨绿色丝带下躺着对玫瑰金脚链,铃铛随着他指尖拨弄叮咚作响,内侧刻着LT字母的锁扣泛着冷光。

“私人定制的防走失脚环。”

他捏着我脚踝套上金链,冰凉的金属紧贴肌肤。

“下次再逃跑,铃铛会替我找到迷路的小猫。”

12 金丝雀笼

落地窗忽然被敲响。

厉宇举着香槟杯在露台挑眉。

厉霆瞬间收紧掌心的脚腕,面上却绽开宠溺的笑。

他俯身时犬齿若有似无地擦过我颈侧:“宝贝,笑一个。”

他揽在我腰间的手暗示性下移,在厉宇看不见的角度掐住腿根。

我被迫仰头承接他落下的吻,咸涩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他竟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大哥真是……情难自禁。”厉宇的嗤笑被玻璃阻隔成扭曲的雾气。

厉霆用拇指抹去我唇上血珠,眼底翻涌的暗色比昨夜更甚。

“记住,你连疼痛都该是我的。”

他忽然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焦糖布丁,那杯壁还凝着水汽。

“你喜欢的北巷老铺,我排了两小时队。”

我望着糖霜摇晃的LT缩写,忽然笑出眼泪。

多么精妙的驯养,巴掌后的甜枣永远裹着监控芯片,连纵容都标好价格。

落地窗外开始飘雪。

厉霆将我的赤足揣进大衣里暖着。

铃铛随着他轻揉脚踝的动作细碎作响。

像是给金丝雀戴上的蕾丝镣铐。

13 甜蜜圈套

厉霆的别墅窗外白雪纷飞,玻璃上凝满冰花。

他的拇指突然蹭过我唇角,惊得我打翻糖罐。

晶莹的琥珀色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晕开。

他竟俯身舔去我指尖黏腻,喉结滚动时的吞咽声清晰可闻。

“别浪费,这是你家乡的荔枝蜜。”

我触电般缩回手,他却顺势将我抱到料理台上。

冰凉的云母石台面激得我轻颤。

他立刻解开羊绒围巾垫在我身下,修长手指慢悠悠系上我弄散的围裙系带:“当心着凉。”

他握着我的手共同搅动蛋液,体温透过真丝衬衫熨贴着我后背。

我甚至能数清他腕表齿轮转动的声响。

“手腕要这样转。”

他鼻尖轻蹭我发红的耳廓,掌心完全包裹住我颤抖的手。

“教过多少次了,还是学不会?”

烤箱发出清脆叮响。

他带着防烫手套的模样,有种荒诞的居家属性。

玛德琳蛋糕贝壳纹路里,藏着用糖霜写的“婉”字。

我掰开蛋糕的瞬间,他忽然擒住我手腕:“别吃那个。”

沾着糖霜的追踪芯片在烛光下闪动微芒。

我早该知道连甜点都是圈套。

厉霆漫不经心地将芯片碾碎在烟灰缸里。

他转而将奶油抹在自己虎口:“尝尝这个,干净的。”

他屈起的手指蹭过我唇峰,咸涩的血腥气在奶香里若隐若现。

14 心理牢笼

昨夜我咬破他手腕的伤口还未结痂,此刻倒成了他喂食的餐具。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

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倒映着我屈辱的妥协。

“乖。”

他奖励似的揉捏我后颈,将天鹅绒毯子裹住我发冷的脚踝。

脚链铃铛被他套上羊毛袜,金属冷意却顺着血管直钻心脏。

“宝宝,以后每天9点,我都会接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攥紧毯子边缘的流苏,看他蹲在衣帽间为我搭配围巾手套。

那条墨绿羊绒分明是厉家私人医院的员工制服颜色。

他连我配饰都在不动声色地强调着归属权。

“张嘴。”他趁我失神将体温计塞进我舌下。

手机屏幕亮起实时体温监控,36.8℃的绿色数字倒映在他镜片上。

他满意地吻吻我的鼻尖:“今天可以奖励你去浇花。”

露台门锁发出电子开启声,我这才发现盆栽土壤里埋着微型传感器。

厉霆从背后环住我执壶的手,水流精准地淋在传感器触点上。

“如果多浇两厘米,根系会烂的。”

他教我修剪玫瑰刺的动作,像是在演示刑具。

剪下的尖刺被他收进珐琅盒。

“留着给你防身用,宝宝。”

他笑着将盒子塞进我包里。

又抬腕看了看表,薄唇微抿:

“宝宝,该出门去看心理医生了。”

15 创伤模式

心理诊疗室的空气里飘着苦橙香薰的味道。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扶手,盯着地毯上阳光折射的细碎光斑。

“上周我梦见回到五年前的雨巷。”

“但这次被按在泥水里的人是我,而厉霆却撑着伞站在巷口笑。”

这位年轻帅气的知名心理医生,我之前来咨询过几次,相信他的职业操守不会对厉霆出卖我。

他放下钢笔,将记录本合上。

“您最近还在服用他给的抗抑郁药吗?”

我抚摸着小腹轻笑摇头,羊绒裙下的孕肚还未显怀。

“没有,我现在有身孕。”

他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

“您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人在极度恐惧时产生的心跳加速,容易被误认为心动。”

玻璃窗外的梧桐枝影投在墙上摇晃,像五年前阁楼漏雨的阴影。

“可我从第一眼看到厉霆就想救他,那时候他还没囚禁我。”

“这正是危险之处。”

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襟,指节轻叩茶几。

“当拯救欲与恐惧感反复交织,大脑会分泌大量多巴胺强化这种联结,就像成瘾……”

我木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盐罐,瓶身的粉色碎钻硌疼掌心。

“小时候,我父亲醉酒时就会打碎盐罐,说腌渍过的伤口才不会发炎。”

“厉霆给我造盐湖那天,我竟然觉得……那是爱。”

我的声音不由发颤,拿起水杯大口地喝水。

“很多人会无意识地重复童年创伤模式。”他抽走我手中的盐罐。

“您把厉霆当做新的‘伤口腌制者’,试图通过掌控这段关系,来治愈儿时的无力感。”

这时候,包里的电子钟发出整点报时,我条件反射般坐直身体。

这是厉霆规定的“服药时间”。

“医生,您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我忽然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下的蔷薇纹身。

“有天他忘了锁门,但是我走到院门口居然又折回来。”

“因为我发现……离开他,我连买盐都不知道该选海盐还是岩盐?”

医生将纸巾盒推到我面前。

“被长期剥夺选择权的人,会逐渐将控制者的意志内化成自我意志。这不是爱,而是习得性无助。”

不经意的胎动恰在此时传来,我整个人都蜷进沙发角落。

“可我感觉孩子在动时,竟然想给他打电话。”

我忽然哽咽:“明明是他把我变成离不开他的废物,为什么……”

“妊娠期激素变化会放大依赖感。”

医生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平视着我的眼睛。

“但您今天能说出‘废物’这个词,证明真正的江婉婉正在苏醒。”

这时候,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等在外面的黑衣保镖敲响门扉:

“江小姐,厉总来接您去做产检,晚上还要去参加厉老爷子寿宴。”

我忽地站起身走到桌前,抓起那个盐罐砸向墙壁,却在最后一刻调转了方向。

盐粒像雪花般飘落时,我对这满地晶莹轻声道:

“医生,帮我和他说……我要自己选产检医院。”

他看着盐粒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忽然在病历本上写下一行字:

“爱是救赎,不是腌制伤口的盐。”

16 盐宴之乱

厉氏老宅寿宴厅。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数着水晶吊灯上坠着的盐晶装饰。

厉老夫人说这是厉家祖传的风俗,寿宴挂盐,腌住福气。

可那些棱角分明的晶体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像极了厉霆锁我的玻璃花房里,那些永远撒不均匀的人造雪盐。

“婉婉,尝尝这个。”

厉宇将寿桃捧到我面前,豆沙馅渗出艳红的痕迹。

他腕上的守宫砂在袖口若隐若现,与我腕间那抹朱砂红交相辉映。

多讽刺,这对假鸳鸯连伪装贞洁都用同一个医美团队。

我叉子刚戳破桃尖,新晋影后的高跟鞋声就碾碎了弦乐。

她好像叫林薇,是厉宇影视公司的艺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只见她提着裙摆款款踏上舞台,红绸礼服泼墨般铺开,宛若当胸一刀剖出的血瀑。

“借老爷子吉日,给厉二少贺份大礼。”她转身将只U盘插进投影仪,那狠戾的动作像在插匕首。

荧幕亮起的刹那,我瞬间闻到了私人医院消毒水混着龙舌兰酒的味道。

那是我陪厉宇做结扎手术的那天,他衬衫领口沾着混血男模的香水味。

眼前的监控画面里,厉宇正搂着男模的腰轻笑:

“老爷子只要孙子,让江婉婉假装怀孕不就行了?”

他指尖划过结扎同意书,在监护人签名栏敲了敲:

“反正她连我结扎都能签字。”

宴会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厉老爷子手中的寿桃猛然砸在蛋糕塔上,豆沙馅顺着九层塔尖往下淌,像具被开膛的尸体。

我忽然想起昨夜厉霆喂我吃的盐焗虾,他剥壳时说虾线似苦胆。

现在我的喉咙还泛着那种腥苦味。

“厉二少雇人批量造守宫砂时,还是我介绍的医美团队呢。”

林薇说话的功夫,播放的监控画面更是让宾客哗然。

画面中,厉宇正把玩着男模的金发:“昨晚结扎就去结婚,嗯?”

他抓过男模的手按在自己胯间:“现在你能放心了?江婉婉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幌子。”

我项间的珍珠项链骤然崩断,接着就听见厉霆的酒杯摔碎在厉宇脚边。

侧门那边忽然传来哭喊声,扭头看去竟是那个混血男模。

他撞开侧门时,肩头落满碎雪,翡翠绿的眼睛汪着寒雾。

他将手中的婚戒盒砸在厉宇脸上:“你说手术完就公开关系!”

他抓着厉宇袖口哭个不停,身上仿佛带着北欧风雪的寒凛,原来谁都是戏中人。

厉宇腕间守宫砂被扯落的瞬间,露出的根本不是朱砂,而是激光祛疤的粉色鲜肉。

“厉宇,你还答应我要去哥本哈根领证,可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男模的眼泪晕开厉宇袖口的柑橘香,那是我昨夜在厉霆西装上闻到的同款香水。

厉霆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让我后颈发麻,这是他动杀心的前兆。

当他目光落在我微隆的小腹时,我突然失控般抓起蛋糕刀划向香槟塔。

在玻璃爆裂的轰鸣中,九百支高脚杯倾泻如瀑,盐晶吊灯在酒液里映出万千个支离破碎的我。

“宝宝,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厉霆隐忍低沉的声音,混着香槟气泡在耳畔炸开。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咸涩如五年前泼在他伤口的盐水。

“你猜,当盐腌进伤口时,最先腐烂的是谎言,还是真心?”

17 暴雨之誓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

整座玻璃花房在雷光中震颤如濒死的兽。

厉霆的影子被闪电劈成碎片投在瓷墙上。

那些他亲手烧制的天目盏在博古架上摇晃。

釉面裂纹里渗出水痕,像无数双流泪的眼睛。

“宝宝,我最后问一次。”

他碾碎手中盐块,粗粝的颗粒混着掌心血珠坠在地毯上。

“孩子是谁的?”

我蜷在青瓷榻上,指尖抚过孕肚上淡青的血管。

雨水正顺着玻璃穹顶的蔷薇浮雕往下淌。

那些金属花枝在阴影里张牙舞爪,像极了五年前巷口追债人手里的砍刀。

“厉总不是查过厉宇的结扎报告了?”丝绸睡裙滑下肩头,露出锁骨下未愈的齿痕。

“您弟弟的手术同意书,可是签着我的名字。”

他突然掀翻满桌茶器,汝窑碎片溅到脚边。

盐罐滚落在地,喜马拉雅盐粉与青瓷碴混作一团,在雷光中闪着细碎的磷火。

“那这怎么解释!”他甩来的文件被雨水浸透,股权转让书最后一页浮出暗纹。

那是厉宇结扎当日的手术室监控截图,混血男模正隔着玻璃与主刀医生比手势。

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我的冷笑。

我赤脚踩过盐与瓷的残骸,抓起他颤抖的手按在胎动处:

“感受到了吗?孩子在笑你呢。”

他掌心下的胎动忽然变得急促,像那年雨巷里他渗血的脉搏。

厉霆触电般后退半步,后腰撞碎博古架的瞬间,九百只瓷盏倾泻如瀑。

盐晶混着瓷片在我们之间筑起银河。

他隔着一片狼藉望过来的眼神,像极了阁楼雨夜发烧的少年。

“为什么选他……”他嘶哑的诘问被雷声绞碎。

我拾起染血的盐块,在窗上画出残缺的蔷薇。

“因为厉宇至少肯给我婚姻,而你……”

忽然一道闪电,劈亮他颈间的蓝宝石吊坠,盐罐在雷光中折射出如监狱铁栏般的阴影。

“……你只给得起金笼子。”

暴雨忽然卷着冰雹砸裂穹顶,玻璃碎片如盐粒般簌簌而落。

我们在满室狼藉中对峙,直到他踩过血盐握住我脚踝,才发现我早已赤脚踩进瓷碴堆。

“宝宝。”他染血的拇指擦过我眼尾,“你连撒谎时的眼泪,都是咸的。”

18 温泉之囚

厉霆的私人温泉池浮着层薄雾。

硫磺味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在潮湿的空气里织成密网。

我后背紧贴着赤壁浮雕的蟠龙,龙鳞硌得肩胛生疼。

厉霆的掌心却比汉白玉更冷。

“胎动时,你会格外想我吗?”他忽然掐住我下颌。

水珠顺着他敞开的衬衫滚落,在我锁骨处汇成溪流。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他指尖骤然发力,我疼得弓起腰,却被他另一只手扼住后颈。

池边矮几上的盐灯映着他瞳孔,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宝宝,你猜亲子鉴定报告现在到哪儿了?”

我咬破舌尖,血腥气混着硫磺味在口腔蔓延。

“厉总不如猜猜,等孩子会叫爸爸时,该冲着你还是厉宇?”

水面突然炸开浪花,他像头被激怒的困兽,扯着我沉入池底。

温泉水灌进耳膜的轰鸣中,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还有他在水下嘶哑的质问:“为什么逃了五年还要回来?”

“宝宝,别说我强迫你,其实你心里也是很想回来的。”

氧气耗尽前的最后一秒,他拖着我浮出水面。

我趴在池边剧烈咳嗽,小腹突然传来胎动,像尾惊慌的鱼撞上礁石。

“孩子是我的。”我抓着他的手按在肚皮上,“谁也别想抢走!”

他触电般缩回手,腕表磕在池沿发出脆响。

盐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穹顶壁画上。

画上的天神正用锁链捆住叛逃的仙女。

多像我们此刻的倒影。

19 逃离之路

凌晨三点,警报器突然尖啸。

厉霆披衣冲去书房时,我赤脚踩过满地的股权文件。

他果然在查厉宇公司的账。

保险箱虚掩着,那枚悬着蓝宝石盐罐的钥匙正在密码盘上摇晃。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我攥着沾血的盐罐吊坠砸向宾利车窗。

玻璃爆裂声惊飞夜枭,车载导航还停留着“青石镇盐矿”的搜索记录,他曾说过要去腌九十几吨玫瑰盐。

这时候胎动忽然加剧,我摸着方向盘下藏的备用钥匙。

五年前他教我开车时就这样放过车钥匙。

我抬头瞥见后视镜上的便签:“胎教音乐清单,第七首你最爱。”

酸涩冲上鼻腔的瞬间,状元铁门已经缓缓打开。

我猛踩油门碾过满地黄玫瑰。

后视镜里厉霆的身影越来越小,像滴被蒸干的眼泪。

他是怕伤到我腹中的孩子,才眼睁睁地看我逃离。

逃往青石镇的路上,我吞着咸到发苦的梅干压制孕吐。

手机屏忽然亮起推送:《厉氏二少与混血男模现身哥本哈根,疑似完婚。》

照片里厉宇的无名指光秃秃的,守宫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男模同款的铂金戒指。

胎动忽然变得温柔,像有人隔着水波轻叩。

我摸着孕肚轻笑:“宝宝你看,盐能防腐,也能让谎言发烂。”

窗外掠过盐田的反光,像满地摔碎的镜子,映出千千万万个重生的我。

20 手术之秘

青石镇的月光像把盐,细细洒在面包房外的青石板路上。

我蜷缩在阁楼的老藤椅里,数着瓦罐里腌制的梅子。

厉霆总说我腌的梅子太酸,像淬了毒的刀。

此刻酸涩的汁水渗进指缝,却让我回味起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

厉霆在私人医院做结扎手术那天,我攥着股权转让书缩在更衣室。

“林医生,厉宇的手术拜托您了。?”

我贴着门缝,听见混血男模压低的声音。

他翡翠绿的眼睛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正对那位医生比划着奇怪的手势。

他拇指掐住无名指根部,像在测量戒指尺寸:“林医生,丹麦同性婚姻法的通过日期是11月17日,我们也想在那天注册。”

医生匆匆点头离开后,他突然转向我的藏身处。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掏出手机发送语音:“丹麦那边准备好了吗?等手术结束就……”

他后半句话被推车声碾碎,我终于明白他跟医生比划的手势含义。

当无影灯开启时,我正躲在器械车下。

厉宇的麻醉鼾声混着仪器的滴答,像首荒诞的安魂曲。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我认出他是厉氏私立医院的副院长。

经常在财经新闻里见过此人,他名下房产都登记在某个丹麦基金会旗下。

“您确定要永久结扎?”医生最后一次确认。

厉宇闭着眼嗤笑:“老爷子要的是孩子,不一定非是我的种。”

他无名指上的守宫砂,在无影灯下红得刺目:“江婉婉那个蠢货……”

我攥着手术同意书最后一页的股权转让书,指甲掐进“厉宇自愿转让32%股份”的字样里。

这场各取所需的情感骗局,他理应付出相应的代价。

女人其实没有男人想象得那么恋爱脑。

21 盐矿之梦

青石镇面包房挂着的“盐焗蛋糕坊”木牌在风中摇晃。

我系着粗布围裙揉面时,烤箱正飘出焦糖海盐玛德琳的香气。

玻璃柜里摆着故意烤焦边的面包,这是留给流浪汉老李头的。

就像当年我给厉霆热过期的牛奶。

小镇的清风裹着海盐的潮气,从面包房的木格窗缝里钻进来。

我指尖陷进温热的麦香面团,恍惚像是陷进厉霆曾为我暖手的掌心。

面包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混着玻璃罐里腌渍的青梅酸涩。

像极了厉霆吻我时,唇齿间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

“江姐,快递!”

送报少年叩响玻璃门时,我正在给流浪猫的牛奶撒海盐。

那个快递文件封皮的厉氏家徽,烫得我指尖发疼。

里面装的杂志内页,竟是厉霆倚在北欧盐矿的玻璃屋前。

那颗蓝宝石吊坠悬在他锁骨凹陷处,那里本该是我的齿印。

配文的标题字字剜心:《厉氏掌门人豪掷千金购盐矿,疑为林氏千金打造冰雪婚房》。

握着的蛋糕瞬间在掌心捏成碎渣,焦糖黏着指纹像融化的枷锁。

我忽然想起厉霆教我揉面的那个雪夜,军靴碾过地上面粉时说的情话:

“婉婉你看,揉面要这样……”

“先掐断它的筋骨,再给点甜头重塑。”

就像他对我始终在做的那样。

“瞄,瞄……”

流浪猫蹭着我的手背讨食。

后颈泪痕在月光下泛着淡红。

我蘸着牛奶在柜台上写字,水痕渐渐拼出“LT”的缩写。

这是厉霆在我脚链刻的字母,此刻被猫舌头卷成支离的月光。

“你也逃出来了?”我挠着猫下巴轻笑,它却忽然炸毛跳开。

胎动恰在此时袭来,孩子的小脚抵着肋骨,仿佛要踢碎我筑起的心防。

我隔着棉布裙轻抚孕肚:“别怕,有妈妈在。”

可橱窗倒影里分明看见我自己唇角上扬。

当杂志提到盐矿储量足够腌渍整个世纪时。

我竟下意识计算够不够腌制我们的余生。

22 股权之争

晨雾还未散尽,镇机关订的婚宴蛋糕已摆满操作台。

我系着鹅黄碎花围裙,正往六层蛋糕胚上抹海盐芝士霜。

咸甜香气混着后厨烤面包的麦香,在玻璃窗上凝成薄薄的水雾。

阳光从木格窗斜切进来,面粉在光柱里浮沉如星屑。

厉宇的鹿皮靴就是在这时碾碎了满室宁静。

“股权书还我,条件随你开。”

他斜倚着门框弹烟灰,腕间新纹的守宫砂红得刺眼。

烟灰簌簌落在鲜奶油的玫瑰花心上。

我忽然想起厉霆教我裱花时说的话:“玫瑰要带刺才鲜活,就像你。”

裱花袋在我掌心转了个圈,蓝纹芝士酱突然喷溅在他定制西装的前襟。

“你不是说我是个蠢货吗?就是在你结扎那天,忘了?”

“如今我学聪明了。”

他伸手要过来扯我衣领,鹿皮靴却踩在地上的奶油渍上,整个人扑进了面粉堆。

“你公司那些玉女艺人……”

我对他晃了晃手机,屏保是孕期日记里抄的儿歌,《小白船》的旋律正从扬声器流淌而出。

“她们应该很乐意用医美记录换解约。”

他一脸狼狈地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又指了指我的孕肚。

“不还股份也可以,但是你要跟我形婚,官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婉婉,老爷子说了,谁先让他抱上孙子,谁就是厉氏继承人。”

我敞开屋门,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厉少,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23 月光之誓

阁楼的老式留声机在放《月光奏鸣曲》。

厉霆曾在五年前手写过这首曲谱,还说要纹在我的腰间。

“你如果长得像厉霆,他定会用金链再度锁住妈妈的脚踝。”

我摸着肚皮上淡青色的血管,对着胎儿喃喃自语。

那里跳动着厉霆的基因密码,可是我宁愿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妈妈宁愿独自抚养你长大,也不愿被他养成笼中雀。”

深夜烤焦的玛德琳蛋糕在柜台泛着苦涩。

我叉起一块糊焦的边缘部分,送到嘴边机械地吞咽,任由咸奶油糊满唇角。

厉霆最爱舔去我唇角的食物残渣,说这是独属他的贡品。

“你看,没有你,我连吃饭都学不会。”我对着虚空举起盐罐。

月光在玻璃上折射出厉霆的幻影。

他眉骨那道疤还是当年为我挡刀时留下的。

本来安逸静谧的小镇生活,好像忽然被搅乱了。

24 阉货之辱

我知道厉宇不会善罢甘休。

却没想到隔日清晨,那位混血男模便找上门。

我那时正往蛋糕胚里灌海盐焦糖。

他翡翠绿的眼睛泛着北海的寒雾,无名指上的铂金戒烙着厉宇生日。

“厉霆不会再来找你了。”他连说带比划,“你不如帮帮厉宇。”

“怎么帮,嗯?”

“你跟厉宇形婚,就说孩子是跟他生的。”

我慢悠悠地切开蛋糕,抬眸对他冷笑。

“哦?你现在倒是对他放心了。”

我甩给他一份股权转让的复印件。

“我如今可是厉宇影视公司最大的股东。”

“婉婉,我们三个人……今后可以一起生活。”

“我跟厉宇商量过了,我和你今后可以生个孩子……”

我瞬间被这个混血气笑了,心底却又泛起莫名的悲凉。

“你还行吗你,还直得起来吗?”

他顿时脸面通红,结巴道:“我……以前也谈过女朋友的……”

血珠突然从裱花袋渗出,不知何时玫瑰刺扎进了我的掌心。

就像从前厉霆教我防身时说的:“疼才能记住,谁才是执刀人。”

“婉婉,你这么漂亮,我们可以试试……”

“你早就被阉了吧?滚!”

突然,玻璃门被一股飓风忽地撞开。

我却嗅到了雪松香混着血盐的气息。

厉霆的军靴随后踏了进来,细看了几眼我的孕肚。

然后他径直朝着那个混血男模猛踹了几脚。

在一阵哀嚎声中,从屋外走进来几名黑衣保镖。

“把这个阉货拖出去,没我的话不许放人!”

屋内一下子静下来,胎动忽然如潮水袭来。

我护住肚子步步后退,眼睛失神地望着他。

“明明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还想要瞒着我?”

“不,孩子是我的。”

夜风卷着咸涩的月光灌进来,屋内死一般寂静。

我们在满室狼藉中对峙,像两匹伤痕累累的兽。

夜深时分,他披衣离去。

25 雪夜之暖

晨光像融化的太妃糖漫进橱窗时。

烤箱发出“叮”地脆响。

我扶着后腰去取蓝莓麦芬,却见玻璃门外映出个颀长的身影。

厉霆正倚着樱桃木门框,羊绒大衣沾着一层冬日薄雪。

他锋利下颌隐在格纹围巾里,手里还拎着印有妇幼医院的纸袋。

“暖气开这么低,怎么还穿单衣?”

他摘下皮手套去调空调温度,腕骨从深灰袖口探出来,在操作面板投下修长的影。

我盯着他发梢融化的雪珠,忽然想起五年前在烘焙间,他也是这样带着满身寒气调整空调温度。

麦芬的蓝莓爆浆在烤盘滋滋作响。

他不知何时绕到操作台后,戴着祖母绿袖扣的手腕悬在我面前。

“给,产科主任制定的孕期食谱。”

我接过他手里的纸袋,里面码着分装好的阿胶糕和红枣。

每个密封罐都贴着便签纸,凌厉的字迹详细标注着克重与禁忌。

我转身去够顶柜的肉桂粉,孕肚却卡住抽屉。

温热的胸膛忽然贴上来,戴着雪松与檀木交织的尾调。

他左手护住我腹部,右手轻松取下柜顶的香料罐。

“小心腱鞘炎。”

他垂眸看我贴着膏药的手腕,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弧光。

26 跪求追妻

落地窗外飘起细雪,街角路灯逐盏亮起暖黄光晕。

他一进屋就解开围巾铺在休息区的绒布沙发上。

从纸袋底层掏出保温饭盒:“老宅张妈钝的竹荪鸡汤,撇了三次油。”

他拿起汤匙轻轻刮过盒盖内壁,氤氲水汽漫过他结痂的指关节。

那是他早晨帮我修烤箱时烫的。

“产检卡补办好了。”他从内侧口袋掏出粉色封套,指腹抹平我上次撕碎的边角。

“预约了明天十点的四维彩超。”

有个相册从文件袋滑落,每一页都贴着不同孕周的B超单。

最新那页夹着撕碎的亲子鉴定书,被他用透明胶带仔细拼回原样。

我摸着汤匙柄上手刻的“婉”字,忽然发现他无名指戴着戒指。

那是他这次初来小镇那晚送给我的,只是被我扔进了下水道。

此刻那枚钻戒,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忽然单膝跪在防滑垫上,掌心向上拖着串老钥匙:

“你种的蓝花楹快开了,书房暖气片每天擦三遍,猫爬架换了防撞角……”

27 回家之请

胎动恰在此时涌起,像小鱼轻啄掌心。

他怔怔地望着我毛衣下起伏的波浪线,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额头贴上我的孕肚。

空调传来轻微的嗡鸣,烤箱里的苹果派开始散发着焦糖香气。

街对面的琴行隐约传来《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跟我回家吧。”

他声音闷在羊绒面料里,指节还留着处理玫瑰刺时的划痕。

“婴儿房装了地暖,你讨厌的檀香木柜都换成了松木。”

雪粒扑簌簌撞在玻璃上,我望着展示柜里他今早补满的草莓蛋糕。

奶油裱花仍是歪歪扭扭的心形,就像他求婚那晚被暴雨淋塌的米其林蛋糕。

这时候保温杯突然被塞进我手里,杯壁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枸杞茶里浮沉着去核的红枣。

28 罢免之议

厉氏集团顶楼的环形会议室里。

水晶吊灯将晨光切碎成钻石雨。

我扶着孕肚踏上主座时。

羊皮椅已经被厉霆换成了孕妇专用按摩椅。

扶手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小熊,一定是他连夜亲手雕的。

“江董,这是今日议程。”

秘书递来烫金文件夹,扉页夹着张便签纸。

厉霆遒劲的字迹刺破羊皮纸:“胎动超过五次就按铃,监控对着你。”

我摩挲着凸起的字痕轻笑,将亲子鉴定书推到桌角。

99.99%的数据被他用万宝龙钢笔圈成爱心。

墨迹在“生物学父亲”处晕染开,像极了他锁骨上被我咬出的旧疤。

“根据《公司法》第147条。”

我按下投影仪开关,厉宇挪用公款的证据在幕布上铺开图表。

“我提议罢免厉宇先生CEO职务。”

厉宇踹翻椅子的巨响惊飞窗外白鸽。

他腕间的守宫砂在挣扎中崩线,血珠溅在财务报表的丹麦基金会账目上。

“伪造污蔑!这都是那个贱人……”

厉宇叫嚣着要冲过来,却被厉霆的保镖反剪双臂。

“换个更有趣的提案如何?”我笑着按下遥控器。

监控画面中,厉宇搂着那个混血男模走进丹麦市政厅。

“用公司资金包养情人,判几年呢?”

“江婉婉!”

厉宇挣脱桎梏扑过来,却被我反手用钢制文件夹抵住咽喉。

冰凉金属贴着他跳动的颈动脉,我凑在他耳边轻语:

“知道吗,你每次偷情的酒店甜点师,都是我烘焙坊的学徒。”

29 玫瑰盐誓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北欧盐矿的实时画面。

厉霆穿着沾满盐粒的工装裤,正单膝跪在玫瑰盐堆成的雪山前。

极光在他身后流转成翡翠色绸缎,无人机镜头推近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

只见他掌心托着的钻戒底座,竟是用我们初遇那夜的瓷片熔铸的。

“婉婉,我为你腌了九十九吨玫瑰盐,能不能换你一句愿意嫁给我?”

晶莹的霜雪凝在他睫毛上像星星坠落。

这时候,盐矿忽然传来爆破声。

玫瑰盐山轰然倾塌,露出埋在山心的玻璃花房。

那正是囚过我的那座建筑的复刻品,此刻铺满真正的极光蓝玫瑰。

在股东们的抽气声里,我摸到鉴定书背面的凸点。

我指尖蘸着海盐奶油划开涂层,露出厉霆手写的挪威语:

“Min eneste kjærlighet我唯一的爱。”

30 极光之恋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

我在股东们敬畏的目光中离席。

指尖残留的海盐奶油在手机屏划出蜿蜒痕迹。

信息发送键按下时,挪威的极光正掠过手机屏幕。

厉霆的视频通话瞬间接入。

他站在玻璃花房的盐雕摇篮前,军靴边堆着九十九个腌菜坛子。

“宝宝,等孩子学会叫爸爸,能不能换你……”

我切断视频,对着落地窗倒影抚摸胎动。

“江董……”

秘书追出来递上牛皮纸袋,里面是厉宇影视公司的完整股权链。

最底下压着张孕期营养师资格证。

那持证人的姓名栏,厉霆的字迹力透纸背。

31 暴雨之夜

青石镇的面包房外飘着细雨。

檐角风铃沾了水雾,响声闷闷的。

我将最后一批焦糖海盐玛德琳装进玻璃柜。

柜台上的收音机滋啦滋啦播着天气预报:“今夜有暴风雨,请大家注意安全出行。”

烤箱余温未散,我蜷在藤椅里织毛衣。

淡蓝色的毛线团滚到装酵母粉的锡罐旁。

罐底压着的股权书露出一角,厉宇公司的公章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铁色。

儿子在小床里酣睡,耳垂的盐晶胎记被月光染成珍珠白。

厉霆说,那胎记像极了她母亲画像里那颗家传蓝宝石。

玻璃门突然被风吹开,混着咸腥水汽的夜雨扑进来。

我正要起身关门的刹那,瞥见门缝里卡着张明信片。

那是挪威盐湖的极光照片,背面写着极小的“赎”字。

字迹被雨水晕开,像滴了泪的盐花。

窗外的雨势骤然转急,远处渡轮鸣笛声刺破雨幕。

恍惚像是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的汽笛声。

我关上屋门蜷回藤椅。

烤箱计时器突然“叮”地一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飞鸟。

玻璃柜里盐雕的小熊摆件在震动中裂开细纹,海盐簌簌落在“招财进宝”的绣垫上。

暴雨冲刷着“盐焗蛋糕坊”的木牌,窗外街角忽然亮起车灯。

逆光中有人撑着黑伞踏过积水走来,军靴踏碎了水洼里的月光,却在离店门三步处停住。

伞沿忽地抬起半寸,露出半张被雨打湿的俊美侧颜,眉骨那道疤在闪电中泛着青紫。

儿子忽然在梦中咯咯笑起来,脚踝铃铛随着翻身叮咚作响。

暴雨忽然裹着咸涩的风灌进来,吹散了柜台上的明信片。

玻璃门在风雨中摇晃,那道英挺高大的影子却始终立在雨幕里。

烤箱渐渐冷却。

玛德琳的甜香混着雨腥气,在潮湿的夜雾里发酵成未开启的答案。